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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坦白

第十八章.坦白

夜晚,士道一个人静坐坐在屋顶上,遥望着远方璀璨的灯火,别有深思

茶色眼眸里倒映出来的少年的思考,究竟是什么呢?

“嗯?七罪?.”

后颈处传来冰冷的触感打断了士道的思考,转过头看去

“二亚那家伙说你有事情找我商议让我去屋顶一趟”

七罪微皱着眉头,一脸不快的将手上的冻可乐扔给士道

“给,可乐”

“哦,多谢~”

“唔…….”

七罪小声的发出沉闷的声音,本来就皱着的眉皱得更加紧了

莫名其妙的开始烦躁,就刚才士道说多谢两个字的时候

那么一点小事上都不忘说多谢两个字….但是为什么….

之前回报士道的恩情一起去宇宙差点把命都搭上了,从宇宙回来后累得身体都快虚脱恨不得立刻躺下,然而士道没有任何表示连一句话都没有对自己说

明明哪怕只是客套的一句“辛苦了”也好,起码自己知道确实帮到了士道

大概,是士道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受过自己恩惠的人反过来回报恩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所以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有多余的表示

嘛,这样子也不错,起码说明在士道看来自己和士道恩怨已清,等自己找回解开灵力封印的办法后就可以毫无顾虑的离开了。

七罪有些消极的找了一个稍微积极点的看法让自己不再那么烦躁,整理一下思绪后,很快恢复成平时的状态,坐在士道的身边

“讷,还有什么事吗?”

“恩,是关于六喰的事情…..”

点了点头,士道面露难色的说道道

“星宫六喰?…..唔,士道,难道说你不打算就此结束吗?”

皱紧了眉头,今天两次和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七罪很是不想去回忆

可以的话,她真的连这个名字都不想听到,自己可是一点都不想死呢。

虽然曾经嘴上说过自己这种人不如死了算了,但是真正过上了平静的生活后反而怕死了。

“明明已经确认她们是同一个人,只是记忆和感情被她自己锁上了才一直漂流在宇宙的,情况很明了,谜底也彻底揭开了,还有其它想做的事情吗?”

七罪半睁着眼睛淡淡问道

“嗯,怎么可能就这样子结束呢,而且既然知道她的确是我的青梅竹马了,我就更不能放着不管了。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六喰会自己将自己的记忆和感情锁上,但是既然她是我所认识的青梅竹马,那么我就有义务让她得到幸福不是吗?”

紧握着拳头,士道仿佛是在鼓励着自己说一样的激励道

“伪善”

七罪冷冷的冒出一句打断了士道慷慨激昂

“……诶?七罪你说什么?.”

“今天那个女人不是这样子说你吗?说你只是伪善,为了自我满足才去帮助她的。”

“嗯,的确是那么说……..”

点了点头,士道有些迟疑肯定道

“那么士道你怎么看?对于那个女人的说法,当时你是迷茫了吧,觉得那个女人说的是对的”

七罪时不时的侧过头,默默观察着士道的脸上的神情

“不,没有这回事,我从不觉得六喰说的是对的…..”

士道急忙的否定说道,自己绝对不是什么伪善呢。

“但是也不觉得自己完全是对的吧”

仿佛能读懂对方心里所想,七罪淡淡的补充了士道没说出的话

“.….嗯,稍微有一点吧”

被看穿的士道挠着微红的脸颊,有些无奈的苦笑着说道

“其实冷静下来后思考一下,六喰她本人真的是渴望得到我的帮助吗?”

“怎么说?”

“换个角度来看,甚至不惜将自己的记忆和感情给封印了,想必六喰一定是经历了不用天使的力量锁住就无法忍受下去的事情吧。因为不想被打扰,所以才如此狂暴的攻击别人,才恐吓我们不要在出现她面前”

这是士道刚才独立思考得出来的结论,将之说了出来

“….能理解”

点下点头,七罪一下子就懂了士道现在的想法。

既然别人明确说明自她想保持这种状态就好了,拒绝别人的介入和打扰,还一股劲的死缠烂打,这样子真的不是单纯的自我满足吗?

完全不顾别人的看法,自顾自的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可是自我满足的一种。

“但是,她不是你的青梅竹马吗?作为青梅竹马,帮助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没必要想那么多吧”

歪了下头,七罪有点困惑的提问道,七罪觉得士道是无病**。

虽然七罪本人没有说这句话的立场就是了。

“嘛,.……实际上…….”

士道脸上浮现出愧疚之情,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

“虽然是青梅竹马,但是我实际上那个时候,我其实对六喰做了挺过分的事情….”

“诶?怎么回事?”

“那还是小学一年级的事情——”

士道硬着头皮,开始讲述着过去作为熊孩子的黑历史(风流史)

因为父母的关系,幼时就六喰认识玩在一起,给她出谋划策让她更加和家人打好关系

父母莫名其妙的给自己安排了婚约,六喰从此作为未婚妻的身份黏在自己身边

非常的不适应,还是熊孩子的自己身边老是跟着六喰,甚至没法和班里的男生打成一片反而被嘲笑。

气急败坏的自己迂怒于六喰身上,决心解除掉这个婚约

开始研究和女孩子交往的技巧,利用自己的各个方面的优势获取诸多女孩子的芳心来挤兑六喰,还对她不冷不热有时候还偏袒其它的女孩子。就是为了希望能气到六喰让她解除掉婚约,这样子自己就可以重获自由了。

然而就算做到这个程度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六喰,更加不离不弃的跟在自己身边,自然而然自己对六喰的态度也变愈加恶劣了。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学校上学日,具体情况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当时的自己对六喰说了过分的话弄哭了六喰,第二天就没有来上学了。

过了好几天后,觉得自己过分了,想要去道歉的时候,那场改变了自己人生火灾发生了……

之后就忙于各种琐事,还有抚养好妹妹真那,六喰有关的事情也被自己给遗忘了……

“原来如此,原来你以前是这种人啊”

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七罪看向士道的眼神也变得微妙了起来

好像看街边的大件不可回收也不可燃烧的垃圾一样的眼神…..

“喂喂….七罪你别用这样子的眼神看我啊…….”

自知理亏的士道捂着额头,为小时候的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愧疚的说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小时候的我真的是个过分的人,真的给周围的人添许多麻烦了。”

说的你现在就不给别人添麻烦一样,七罪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下

“所以说,你现在想好好的向星宫六喰为当年的事情道歉是吗?希望能将六喰带回去到她家人身边团圆,算是你补偿的一种方法是吧”

半睁着眼睛,七罪淡淡说出了士道的心里的打算

“嗯….那样子的话,六喰肯定会原谅我的吧”

挠了挠脸颊,这个时候士道意外的脸皮薄,大概是因为自己做错事吧

“而且比起话语,亲身行动不更加显得有诚意吗?”

“唔………”

七罪皱着眉头,略作思考一会,缓缓开口道

“所以,士道你觉得你的动机已经不单纯了是吧。不单单是纯粹的善意,还附带上了你的愧疚感,想要弥补自己过失的自我满足感是吧”

应该说不愧是七罪,在人性的负面想法研究的很深,一点就通

“嗯…….不否定哦。”

苦涩的笑了笑,士道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其实我在想,如果我并不认识六喰,或者说我和六喰只是陌生人,我会帮助六喰吗?”

“唔.….如果是士道你的话,我想应该会吧…”

沉吟了一下,七罪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大概吧,但是绝对不会做到现在这个地步甚至跑到宇宙去找她吧”

士道自问自答一样的自嘲说道

“正义的伙伴,勇敢的英雄这些小时候的理想,我现在都已经放弃了。也正是因为现实生活中没有办法实现,所以才寄托于妄想和文字之中吧。向素不相识的人赌上自己的一切来从困境中拯救出去,这一点我是做不到的”

“但是,七夕节的那天士道你不是——”

七罪想要反驳士道,却被士道大声的打断了

“那是不一样。那天因为你当时的眼神和表情太让我放心不下了,让我感兴趣了,想让你露出笑容顺便打发时间在七夕节留下个回忆,才向你提出约会邀请。至于之后强行你带回家,也是不忍心看着你无处可去的收留罢了。仅此而已的程度,对我来讲不过是开支多了点的程度而已”

顿了顿,士道继续说道

“六喰是不同的,之前和六喰的接触我们不是差点被杀了吗?但是就算如此,我也不打算就此放弃,我还想要再去到六喰的身边,说服她打开心锁,让她回到自己家人的身边去。”

“如果是素不相识的人,士道你就会选择放弃。然而对方是让自己愧疚的青梅竹马,所以哪怕冒着被杀的风险,还是想着去帮助她。士道你是为这样子的厚此薄彼而烦恼吧”

眯着眼睛注视着士道,七罪眉头皱的更紧了

“是……而且,不考虑六喰的感受,擅自的去行动做自认为正确的事情真的好吗?也许,记忆和感情解锁后,六喰反会因为痛苦而崩溃呢?我现在很烦恼,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点了下头,士道第一次表现出如此顾前顾后的一面

一切被七罪看在眼里,七罪闭上眼睛思索着什么,然后睁开眼睛

“士道”

七罪轻轻呼喊着士道的名字,站了起来,冷不丁的给士道的肚子来了一拳狠的

“怎么…..唔…….干什么,七罪突然打我…”

士道捂着肚子痛苦的跪倒在地,很奇怪七罪怎么忽然打自己

要知道,士道连他爸爸都没有打过他

“你是笨蛋吗?!!士道”

第一次将生气表达在行动上,七罪没好气的说道

“陌生人能和认识的人比?普通的同学能和熟悉的朋友比?帮自己亲近的人比帮陌生人尽心尽力,这根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吧。为什么你要去烦恼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那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吧”

虽然自己也经常为许多事情烦恼,但是七罪觉得自己所烦恼的事情都是有意义的

所以士道这种为了理所当然的道理而烦恼的做法,在七罪看来是浪费时间,是不可饶恕的!

说着七罪揪起士道的领结,觉得好笑又觉得气闷的继续道

“考虑别人的感受?那种东西怎么样都好了,那根本不是你要去想东西。从你见面的第一天开始,你可是完全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擅自的向我提出约会邀请,擅自的拉我去游乐园,擅自的带我去买浴衣去参加祭典,最后还擅自的将我带到这里…….但是…..但是….”

涨红了脸,七罪强忍着内心的害羞鼓足了勇气大声的说道

“但是我并不讨厌哦!就是因为士道你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擅自的按照自己所认为正确的事情去行动,我现在才能站在这里,过着平静的生活。谢谢你,士道!所以你也不要否定自己,比起瞻前顾后一事无成,还不如坚信自己的信念先去行动”

坚持到说完勉励的话后,到达极限的七罪立刻放开士道,又觉得说的话太过难为情立刻转过身蹲在地上,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瑟瑟发抖,嘴里开始发出一些意义不明话……..

“七罪……..”

默念着七罪的名字,第一次看到七罪如此坦率的的一面,士道有些惊讶

随后又立刻明白七罪很努力的表达出她的想法,想让自己不要迷茫

“……..嗯——是…啊。”

回想着刚才七罪的话,士道缓缓的自言自语道

虽然想争辩其实七夕节那天自己有好好考虑七罪的感受,但是这里说出来就太煞风景了

而且七罪说的也没错,比起瞻前顾后一事无成,还不如坚信自己的信念再去行动

既然自己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话,那么就全力的完成它就好了!

并不是多复杂的事情,不否定自己想要帮助六喰的动机并不纯粹,是带着对于过去的愧疚感还有作为自我满足在内的,那又怎么样?

这也改变不了自己是在帮助六喰的事实,只要是带着善意的正确行为,就不应该去否定。

六喰她现在只是在逃避罢了,逃避痛苦的回忆和感情而将自己的记忆和感情锁上的行为

自己是作为她的朋友,纠正这个错误行为,仅此而已。

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为什么就想不通呢?

“多谢你,七罪,抱歉,让你担心了。还有,今天,辛苦了。”

刚才莫名压抑着士道的情绪一下子被释放干净,士道展露出笑容对七罪说道

“.………….”

背对着士道的七罪肩膀微微颤抖,小声说道

“没什么….总之你别在摆出一脸烦恼的样子就是了,我一看到就很不爽”

“哈哈,真的是抱歉了….让你担心了。”

士道苦笑着再次道歉道

“嘛,士道你烦恼不烦恼也不关我事,只是看到很不爽就是了。”

害怕被误会,七罪补充的说道

士道能说什么呢,只能苦笑以对

“对了,士道,怎么搞定那个叫星宫六喰我已经想好了,给我几天时间休养一下,下次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七罪明白士道心里既然那么惦记着星宫六喰,她的事情不解决自己就还不算是回报完恩情

“打算直接在她胸前开个门然后开锁吗?”

歪了下头,士道猜测的问道

见识过【封解主】强大能力的士道还是很容易想出这个办法的

“是,只能趁其不备的这样子做了。偷袭是唯一的可能,正面作战一点机会都没有”

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实际上可操控空间太小七罪也只有这个计划了

“但是风险太大了吧,门可是双向的,而且成功率很低,六喰她的反应能力又很快,万一失败了你就死定了吧。不如让我来吸引六喰的注意力,然后七罪你趁机偷袭?”

士道提议的说道,两个人合作无论是成功率还是安全性,肯定都比七罪一个人高

“.…..就你?”

七罪转过头白了士道一眼,倒不是说轻蔑还是什么鄙视,七罪只是觉得士道参加诱导作战的话,才是必死无疑的那个吧。

“不不不,一般情况下的确如此。”

知道七罪的意思是什么,额头开始冒汗士道苦笑着说道

“其实,七罪,你愿意和我签订吗?让我成为你的守护者”

“守护者?那是什么东西?又是公主和骑士的那种play吗?”

挑了挑眉,七罪脸颊微红的疑问道

“不是!不是那种东西啦!”

也许是对于小时候的所作所为进行忏悔,一想到自己和七罪也小小的玩过公主和骑士的play士道就觉得莫名羞耻…..

“嗯…..那么?”

歪了下头,七罪有些困惑的问道

“今天二亚说——”

士道开始跟七罪讲二亚和自己商量的事情

二亚的第三个能力【守护契约】

与精灵签订契约,成为精灵的守护者得到和精灵一样的天使和能力

需要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才能签订,自己想要成为七罪的守护者,希望七罪能够同意

“明白了吗?七罪,我想你现在——”

“明白了,没问题”

点了点头,七罪直接答应的说道。

虽然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直接找二亚本人问清楚更好了,没必要问这个看起来被忽悠的士道

“哦,没问题…..等等?没问题!!!”

士道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七罪

那么轻飘飘的答应了?

实际上士道已经准备了好几套说辞来说服七罪的了,居然用不上……

就好比兴致勃勃的参加百米赛跑,结果还没有比赛前就收到通知:不用比了,你就是第一名一样的感觉。

“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如果二亚说的是真的话,我倒是没关系。反正也不用我付出什么吧”

脸颊微微发红,七罪躲避着士道的视线,鼓着脸颊有些难为情说道

“……总之…..就是这样子了。”

说不出口,总之今后就作为我的守护者守护我就是了…这种话估计打死七罪也说不出口吧

毕竟不是真的傲娇角色,而是缺乏自信而没法坦率起来的伪.傲娇罢了

七罪双手抱臂的将头转到一边默然不语,等待着二亚的到来

“哈哈…..”

士道也干笑几声,抬起头遥望着看着悬挂在夜空之上的明月,伸出手尝试的将明月抓在手里

士道此时脑海里想到的,是远在宇宙之中某处飘荡的六喰

等着我,六喰,我会尽快你带回去的!!

用力紧握着手,为了士道内心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最起码,最起码,要完成和六喰定下的那个约定!

最初的…..那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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